当年,初看《蜗居》,总愿意把海藻当成无辜的受害者,把错误归结在海萍身上。十多年后再看,发现有很多人和我当年一样,都在骂海萍,理由是,若不是海萍自不量力硬要买房,海藻也不会犯错。
仔细思量,就会发现,这样的归因是错误的,而且很可笑。海萍不买房,也没遇见一些列的难题,海藻就能在面对诱惑时保持清醒吗?就算那时不靠宋思明,早晚也抵制不住宋思明的进攻。
大家骂海萍,也因为海萍最后成了最大赢家,被认为是海藻献身的既得利益者。而事实上,海萍确实值得更好的生活,而海藻的下场也是自己一手造的,海萍背锅就太冤了。
1.海藻的命运,跟她的性格缺陷有关
海萍和海藻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命运却截然不同。这不是别人所造就的,是她们相差巨大的性格写下的伏笔。
关于这一点,她们的母亲看得很清楚。海萍敢想敢干,适合在大城市生活。而海藻心思单纯,没有主见,把她放在灯红酒绿的大都市,是危险的。
但海萍认为海藻应该到外面开阔眼界,不能困在家乡的小镇,而海藻也十分依赖海萍,坚持来到海萍所在的城市读大学,然后找工作。
彼时,海萍虽然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但她给了海藻坚实的后盾。海藻找不到工作,海萍收留她,指导她,把好吃的饭菜留给她。
身为长姐,海萍从小就担负起保护妹妹的责任,像个母亲一样勇敢和温暖,甘愿牺牲和付出,坚韧不拔,吃苦耐劳。
她可以住在破旧房子里,跟人共用厨房和卫生间,但不能让女儿跟她受苦;她可以一周都吃清汤挂面,连根青菜都没有,但海藻来了,就做一桌子好吃的;她可以连个破内裤都舍不得扔,但给女儿买好的奶粉和衣服;她也可以在公交车上学英语,工作加兼职,每天熬到夜里12点。
如果说这么努力付出的海萍有错的话,就是她太宠爱海藻了,导致海藻没吃过什么苦,没受过生活的磨练。
毕业以后,海藻不停换工作,可能也是因为她挑肥拣瘦,好高骛远,又贪图安逸,不能吃苦,而且没什么独立生活的技能,连饭都不会做,肉都不知道怎么切。
可以说,海藻很幸运,因为一直有人呵护她,她可以不能干,之前是海萍,后来是小贝。
但这也是她的不幸,之前遇到什么问题,都有人帮她扛,她从来没有想过,该怎么独自面对生活的考验和外面的诱惑。
她想安逸地忍受贫穷,却又渴望高品质的生活,一次又一次去看买不起的衣服,吃不起的哈根达斯。
她的工资和物质诱惑根本无法抗衡,自己又不努力,就算没有海萍买房的难题,她早晚也抵挡不住宋思明的进攻。
海萍和海藻的命运,看似因为买房这个偶然事件而发生改变,实际上是因为她们各自的性格。
2.海藻的命运,可悲在轻易放弃机会
海萍为什么要急切地买房呢?
回父母家看女儿的时候,女儿犯了个错误,海萍提出让女儿自己选择一个惩罚方式。女儿说的是“妈妈抱抱”。
那一刻,海萍被这句话刺痛了,“妈妈抱抱”对女儿来说竟然是一种惩罚。因为她没有条件和女儿一起生活,所以女儿跟她不亲,她的热情和亲昵对女儿是陌生的、不舒服的。
我想,每个做了妈妈的女人,都能理解海萍崩溃的心情。她看望女儿以后,就疯了一样,一定要买房,有了房可以把女儿接来一起生活,这有什么错呢?
海萍因此向海藻借钱,海藻没能力可以想别的办法,或者尽力而为。苏淳还不上高利贷,也可以想别的办法。但海藻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去帮姐姐,就是接受宋思明的帮助。
她欠宋思明的钱和人情债,完全可以用别的方式偿还,而不是用看似轻松的肉偿。
最关键的是,宋思明在提供金钱的同时,也给了海藻自强自立的机会,介绍她去教一个老外学汉语。但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理由是大学时学的英语都忘得差不多了,她教不了。
宋思明建议她问问海萍做不做,她本以为海萍会像她一样说做不了,但结果却出乎意料。海萍拼命补习英语,连做梦都在说英语,后来,海萍做得还不错,最后还发展成了主业,开了海萍对外汉语学校,成了人生赢家。
面对同一个机会,海藻怯懦,不敢尝试,轻易就放弃了。但海萍却懂得把握机会,努力地提升自己的能力。
虽然这个机会也是宋思明提供的,但接受钱和接受工作机会有着本质的区别,一个是躺着,一个是站着。
海藻愿意躺着,享受了躺着的安逸,也该承受躺着所带来的风险和代价;海藻选择坚定地站着,承受了站着的辛苦,自然也能踏实地享受与付出相匹配的成果。
所以,姐妹俩的结局天差地别,都是个人造化,怪不得别人。
3.海藻的命运,可悲在面对诱惑时甘愿做一只猎物
宋思明第一次见海藻,就盯上她这只小白兔了。一是因为海藻像他大学时的班花,二是因为海藻单纯无知,没钱没背景,容易得手和控制。
宋思明固然对她别有用心,但她也是宁愿被宋思明选择。因为自从见了宋思明,她就不再满足于小贝单纯的爱,她嫌弃小贝舍不得带她去电影院,只会买碟看。
后来遇到海萍借钱买房,海藻嫌弃小贝表现得不够大方,而宋思明却爽快地借给她2万块。两人的不同反应,让海藻意识到,小贝没能力帮她扛事,而宋思明可以。
一直都活在别人翅膀下的海藻,会本能地寻求新的庇护者。
但凡海藻有点独立意识,面对宋思明时态度明朗一些,不那么半推半就,也不会被宋思明拉上床。
最关键的是,在跟宋思明发生后,她拿到了一笔钱,那一刻她想的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白瞎了跟小贝的那些日子,损失了好几十万。
此后,她心安理得地在两个男人之间游走,一边享受小贝单纯的爱,一边享受宋思明带来的安逸和激情。
海萍不是没有劝过她,断掉和宋思明的关系,悬崖勒马,但她自得其乐,不考虑后果,走一步看一步,直到小贝发现她的丑事。
这时,她才后悔不跌,但两个人的关系很难被修复。和小贝分手是必然,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她转身就迫不及待地投入宋思明的怀抱,甘愿做被人豢养的宠物。
而海萍面对诱惑和考验时,就表现得值得尊敬。
海萍的丈夫苏淳因为接私活被公司告,说他泄露机密。海萍很无助,担心到每晚睡不着觉。她的外国学生马克,就给她喝了很多红酒,好让她入睡。海萍在马克家睡了几个晚上,而马克却丝毫不敢对她动手动脚,一直很尊重她,佩服她,后来还每天送她回家,陪她走路来促进睡眠。
其实,马克曾经对海萍表示过好感,如果海萍没有结婚的话,他肯定会追求她。
那个时候,海萍总觉得苏淳又穷又窝囊,两人为一块钱都能吵起来。但她没有在马克表白时有任何非分之想,她清楚自己的底线,知道该用自己的努力来达到目标。
所以,开放的外国人马克,也不敢对她动手动脚,而是真心地帮助她。
当你活成一个坚强而独立的女人时,男人并不敢随便地亵渎你的尊严,而是基于对等的人格,给予尊重。
这是海藻缺乏的,也是她悲剧的根源。
不可否认,在我们成长的路上,总有一些人会成为我们命运的推手,无形间影响着我们,我们难以避免,但可以在面对考验时做出不同的选择。而我们的命运,就是关键时刻的一个个选择所造就的。
作为成年人,我们都该为自己的选择买单,而不是把不幸归为别人的错。最重要的是,不要像海藻一样把人生的掌控权交在别人手里。因为,女人最大的底气和最丰沛的安全感,都来自于独立自强,再强大的男人也给不了,除非他能成就更强大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