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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珍贵的毛皮,如何在美俄中三国间掀起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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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一个男人在流浪关于海獭文章的上篇。

年,奉彼得大帝之命,探索前往美洲的海路的白令舰队,漂泊到科曼多尔群岛,舰队饱受风暴蹂躏,包括船长白令(VitusJonassenBering)在内的29名探险者长眠冻土。次年,幸存的水手们乘坐船骸拼凑成的破船逃离荒岛,在副司令索夫龙基洛夫的铺盖下,几张皮草被精心藏匿。这些皮毛在此情此景下并没有什么特殊价值,在过去十个月里,水手们就是依靠捕猎皮毛的“主人”饱腹。

白令的船只失事想象图。图片:WikimediaCommons

然而基洛夫清楚这些东西的意义。他们勘察的北美西海岸,西班牙人和英国人早就光顾过,对这里下了悲观的定论——“没有*金,没有财富,没有合适的殖民地,没有价值”。仅仅是发现土地并没有任何意义,被财富吸引而来的人,才是拓展帝国疆域的根本。在冰雪中奔腾的野兽,以及在极寒环境下演化出的厚实皮毛,才是推动俄国东扩的最大动力。基洛夫知道,天大的价值就藏在这铺盖之下。

这种“特殊动物”的皮张。图片:Krschner/WikimediaCommons

猎取“*金”的人

俄国边疆职业猎手们(Promyshlenniki)就是基洛夫心中“被财富吸引,为帝国开疆”的人。职业猎手不仅让皮毛成为俄国重要的经济支柱,也将帝国的版图推进到太平洋沿岸。不过,欧洲的需求几乎将西伯利亚荒野里的紫貂(Marteszibellina)资源榨干,更何况,猎手们已碰到了中国这一潜力极大的市场。

为了获取毛皮,职业猎手甚至无视《尼布楚条约》,越境前往黑龙江盆地猎取貂皮。眼下的他们急需新的目标,基洛夫带回的毛皮当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所以,即便有白令探险队的悲惨遭遇,但仅仅一年后,第一批职业猎手就乘船出发了。

V.G.Vagner画作《边疆猎人的东进》。图片:WikimediaCommons

这足以看出猎手们的仓促,实际上,他们对自己将要猎捕的动物都知之甚少,从“圣保罗号”幸存者的只言片语里,猎手们只是大概了解到这种“海河狸”喜欢在海中嬉戏,又爬回岸边礁石休憩的习性,就连这种动物科学意义上的发现者斯特拉,都没来得及对它们进行更细致的观察。

今天的我们已经知道,被“圣保罗号”幸存者们猎杀的正是海獭(Enhydralutris)。没有多少博物学知识的欧洲水手不认识海獭非常正常,白令岛不是海獭唯一的栖所,但海獭的3个亚种也仅仅分布在从千岛群岛到加利福尼亚的拱形海藻森林里。作为一名杰出的博物学家,斯特拉一定能察觉到这种动物和河狸的不同——海獭显然是一种食肉目动物,早期的学者曾把它视作海豹的近亲,后来的研究发现它更接近于水獭,无论如何,在冰海捕食贝类与海胆的海獭都和在淡水溪流旁啃噬树干的河狸差距甚大。

海獭的早期画作,被绘制成类似海豹的形象。图片:BiodiversityHeritageLibrary/Flickr

为帽子而疯狂

不过,基洛夫和其他水手们将海獭定义为“海河狸”,原本就不是基于生物学上的考量。

在18世纪的欧洲,河狸(Castorspp.)是皮毛兽中能带来最多利润的。自从硝酸汞被应用到皮毛加工业以来,曾经被忽视的河狸皮突然成为潜力巨大的原料——硝酸汞浸泡后的河狸毛发纤维角质会出现分叉,这正是制毡最需要的。由于河狸的毛发远比羊毛和兔毛密集,用河狸制作的毛毡也远比兔毛毡帽更工整和防水,甚至在色泽上也不输最上等的貂皮。

尽管毛毡是制作礼帽的好材料,但要获得一顶河狸毡帽可不容易,从剥皮到制成一顶帽子,辛勤的工匠需要经历至少50道工序。更要命的是,汞是一种剧毒的物质,在加工河狸皮的过程中,工匠们的中枢神经系统被含汞的挥发气体不断损伤,这让许多制帽工人深受其害,一则英文谚语忠诚地反映了这一现象——Madasahatter(像制帽匠一样疯癫)。

《爱丽丝梦游奇境》里代表疯狂的角色,制帽匠和三月野兔。图片:Pixabay

如此制作复杂又危险的帽子自然不会价廉,在迫切需要以服饰彰显身份的绅士们看来,还有什么比戴在头顶的昂贵帽子更合适的呢?河狸帽化身为上流社会的入场券,仅英国每年就要售出万顶河狸帽,而在更多欧洲的城市里,更多人正在像中毒的工人一样“因帽子疯狂”。

早在白令航行之前,北美就成为了全球河狸贸易的重心。当欧洲的欧亚河狸资源快速枯竭后,法国渔船意外地瞥见了新大陆的商机,在滩头晾晒鳕鱼干的渔民和原住民接触后,戏剧性地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斧子甚至装饰用的玻璃珠换取到大量河狸皮,当一位法国神父对印第安领袖进行采访时,原住民的回答让人颇感意外——“河狸皮什么都能换,水壶,小刀,斧子和面包,简单地说就是所有的好东西……你们欧洲人完全没有理智,居然愿意用20把小刀跟我换一张河狸皮?”不管这些印第安人是不是在开玩笑,但问题的本质在于,交换的双方都认为自己用不值钱的东西换回了宝贵的财富。

18世纪加拿大的毛皮贸易。图片:WikimediaCommons

从那时起,以欧洲廉价工业品换取河狸皮,就成为北美殖民地经济贸易的普遍模式,今天的许多北美都市——譬如纽约、波士顿和魁北克,其源头都是交易河狸皮的商栈,这些坐落美洲东海岸的城镇普遍靠近大河的入海口,以满足皮毛贸易的“三角循环”需求——从欧洲贩运的工业品在海港卸载,然后交易给沿河网而下的印第安人,交换来的皮毛再跟随货船返回欧洲市场。

将苦难转嫁给海獭

16年前,俄国人在边疆接触到了比欧洲更财大气粗的主顾——大清,而在基洛夫抱回那几张毛皮之前至少40年,日本北部的猎户已经将少量海獭皮运输到中国,大清显贵们对这种点缀在衣领和袖口上的皮毛格外青睐,价格甚至比欧洲市场上的河狸皮还高得多。至于捕猎,这些老练的皮毛猎手充满自信,既然他们可以在西伯利亚捕到紫貂,又何必大费周章讨好印第安人来以物易物呢?

俄国人错了。海獭皮确实拥有高档的品质,但正是皮毛赋予了海獭克服冰海低温的能力,它们可以安然潜入海藻森林觅食,然后仰面躺在海上用石块敲碎贝壳大快朵颐,群居的海獭甚至连睡觉都在水面上进行——只要互相挽住前爪,就可以确保在熟睡时不至于被海浪冲散。除了“圣保罗号”遭遇的那种恶劣海况外,海獭几乎从不上岸,在密林里搜索紫貂的经验在海上毫无意义,哪怕是最灵活的帆船,也不可能跟得上海獭翻腾的水花。

手牵手在水上睡觉的海獭。图片:dabeedbanderas/youtube

不过,俄国人很快被原住民高超的捕猎技术震撼了。无人居住的白令岛以东,细长的阿留申岛链上生活着驾驭同样细长小筏的阿留申人(Unangan)。称为“拜达卡”的长筏几乎完全封闭,即便在巨大的波涛中也不会翻沉,驾驭皮筏的阿留申男子从孩童时期就跟随父辈出海猎捕,他们轻巧地靠近,仅用木棒就能杀死数量颇多的海獭。

圣地亚哥人类博物馆展品,阿留申人狩猎使用的小舟。图片:Daderot/WikimediaCommons

从这一刻起,俄国职业猎手从猎杀者转变为中间商。他们也曾试图效仿美洲东海岸,和原住民进行物物交易,但从贫瘠的西伯利亚筹集能吸引原住民的商品实在困难。所以俄国人采取了更简单,更罪恶的方法——绑架阿留申妇孺以强迫男子为自己提供皮毛。在经历了几次不成功的反抗后,阿留申人屈服了,他们只能违背长久以来节制的捕猎原则,将自己遭受的苦难转嫁到皮毛兽身上。

在短短的3年里,白令岛的海獭资源就宣告枯竭,被要求留在岛上继续猎捕海狗的阿留申猎手,在接下来几十年里间接促使了斯特拉大海牛(Hydrodamalisgigas)和白令鸬鹚(Phalacrocoraxperspicillatus)的灭绝,而更多的猎手(以及他们身后虎视眈眈的俄国监工们)则追随着海獭一路向东,俄国的势力终于在美洲大陆站稳脚跟。

原标题:《世上最珍贵的毛皮,如何在美俄中三国间掀起波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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