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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界之十二金人第三回九尾庞庞月下行2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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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水界司命一阳子

阴水界天上没有太阳和月亮,但是却有白天和黑夜,白天的光源均来自西方,听鱼爷爷解释,是因为在结界的西方,有一个光明城,光明城居于所有结界的中央,为各方送去亮光,光明城的光源环绕一圈,光亮会稍微衰减,这时候,各个结界就会进入短暂的*昏和黑夜,所以阴水界白天的时间比黑夜长很多。崔绍听得悠然神往,心中自问: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这个光明城。

鱼群走走停停,两天工夫,崔绍已经远远地看见了巨大的金人偶站立在一片海藻丛生的平原上。一路上鱼群驮着崔绍赶路,崔绍也凭着晗光剑击败了三头鲨、龙鳞蛟等一种袭击鱼群的怪兽,连鱼爷爷都兴奋地说,这次旅行,是它这辈子都没遇到过的开心之旅,全托了崔绍的福,不但没有绕远路,鱼群也没有任何损失。

进入一阳子司命的海藻平原,所有食肉的生物都不再靠近,彩虹鱼放下了崔绍,排成整齐的队列,顺着金人偶的身体,从脚部一路向上游去,一边游,一边吞食着金人偶身体上长出来的各种真菌和小虫。一阳子感到非常舒服,配合着鱼群游动的方向,抬腿展腋,仿佛在做操一般。这样清洁了整整大半天的时间,彩虹鱼的肚子吃得鼓起,开始散开,三三两两地在海藻平原上嬉戏,很多公鱼殷勤地在母鱼身边蹭来蹭去,一些母鱼则安闲地栖息在海藻丛中,不多时产下一串串五彩的圆形卵泡,好像珍珠似的镶嵌在海藻叶面上。

这时,彩虹鱼爷爷在一阳子耳边嘀咕了一阵,快速游到崔绍面前道:“崔英雄,司命大人要见你,走吧,我驮你上去。”

崔绍摆手道:“不敢劳烦您老人家。您请前面带路,我自有办法。”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用徐庶教给他的折纸仙术,叠了一条大鲤鱼,然后咬破中指,用指血点在鲤鱼双目之间,霎时间鲤鱼摇头摆尾,长到六尺多长,崔绍嘻嘻一笑,跨上鲤鱼,鱼爷爷看得哈哈大笑,当先带路,领着崔绍直向一阳子的头部方向游来。

这一阳子端坐在平原中心的一个巨石垒成的平台上,跷着二郎腿,神情颇为逍遥。由于有彩虹鱼为他清除了浑身的秽物,看上去比癸水干净许多。崔绍骑着纸鲤鱼来到一阳子面前,躬身施礼。一阳子嘴唇微微开阖,发出洪钟般的声音道:“三日前,我发现阳水界与我阴水界的玄门突然开启,便向癸水传信问询,他告诉我有一个叫崔绍的人族解开了他的金锁阵,难道说的就是你吗?”

崔绍点头应答:“一阳子司命,我就是崔绍。我误打误撞解开了癸水大哥的金锁阵,他听说我想去青丘界找天书小世界的主人,就指点我来阴水界了。”

一阳子看了崔绍一眼,略带诧异道:“好大的口气,癸水这个家伙虽然是我们兄弟中武力最差的一个,但是他的阵法和算术,却是魁首。你能破了他的金锁阵,我不信,你且和我讲讲是如何破阵的?”

崔绍于是从自己如何跌落进天书小世界,又是如何误踩了机关,导致金锁阵启动,以及后面如何冒险出击,侥幸解开金锁阵的经历一五一十道出。一阳子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听到崔绍竟然迈向黑烛的巨口时,忍不住出声夸赞。听完整个经历,一阳子叹道:“果然是天下英雄出少年,崔绍贤弟,不说你的功夫如何,就是这份胆识,也足可称为人中龙凤。我虽然寄身在这天书世界中,也曾经红尘游历,说实在的,你们人界之中,英雄屈指可数,庸碌无为之辈则是多如牛毛。本来,我是最喜欢你这样的少年英雄,可以直接送你去下个结界的。但是我们十二个兄弟当初曾经一同商议,立下过规矩,各自守住结界的通道,不解开谜题,不能放行。”

崔绍点了点头道:“前辈不需为难,癸水大哥曾经告诉过我规矩,你出题就是。”

一阳子满意道:“癸水没有看错人,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够达成心愿。这样,我的谜题非常简单,就是让你回答几个问题,并且要告诉我其中的道理。第一个问题,八爪墨斗要吃掉彩虹鱼小星星,你为什么要出手相救?”

崔绍不假思索道:“因为小星星是我的好朋友。”

一阳子接着问:“那如果你根本就不认识小星星,你会不会出手相救?”

崔绍略微想了一下,斩钉截铁道:“救!扶危济困是我辈当为之举。”

一阳子马不停蹄,继续追问道:“好,那么如果八爪墨斗要是被龙鳞蛟追杀,你会不会出手相助?”

崔绍迟疑了一下,点头道:“会救吧,就是不知道我打不打得过龙鳞蛟。”

一阳子笑了起来:“怎么,不自信了?宇宙自然界中,物种相生相克,所谓弱肉强食,不过就是能量转移的过程。八爪墨斗如果没东西吃会饿死,龙鳞蛟、三头鲨也都一样,既然众生都是为了生存,你这样出手相救,是不是也违背了天道呢?”

崔绍被问得张口结舌,半晌无言。一阳子展开手掌轻轻一挥,眼前出现了一面水晶镜面,镜面中,八爪墨斗正蜷缩在一个石洞里,看护着自己产下的卵泡,洞外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啃食海藻,生命的循环不停往复。一阳子柔声道:“你保护了所有的弱小,那么强大的种族消亡了,平衡也就打破了,这样你觉得就是正义吗?”

崔绍沉思良久,缓缓道:“对,前辈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心中的侠义道并不是这样的。刚才所有的问题,根源在于救还是不救,也就是说能否出手要看我有没有救人的能力,如果我认为救是合理的,那么我就全力出手,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更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这个世界的法则是冰冷的弱肉强食的话,就不会诞生仁爱之心,既然我已经生出了仁爱之心,也就不会再认同弱肉强食的法则。”

一阳子眼中似乎放出光来,鼓励道:“继续说下去,说啊。”

崔绍跳上鲤鱼的后背,大声道:“在我那个世界,天上有日月星辰,地上有生灵万物。维系天地的法则,应该是浩然正气。老子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觉得,非天地不爱万物,非圣人不爱世人,而是希望天地中产生的富足去填补自然的不足,使自然在不受外力干扰下平和的运转。若有物种以霸凌为生,以奴役其他种族为乐,则我辈就应该上合天道、下顺人心,行侠仗义,损有余补不足,其中所造成的业报,以一身承担,扶正义而不争强,求公平而不苟同。但求问心无愧,何必在意其他人的功过评说?”

一阳子闻言哈哈大笑,眼前的水晶镜面光芒四射,已经变化成了一道秘境玄门。一阳子双眼中射出金光,拢入崔绍掌心的晗光剑中,道:“心中有天地,则可横行无忌;心中有大爱,则可无悔人生。崔绍,既然你已经认定了自己要遵循的侠义道,那么这道门就将送你去该去的地方。我这道玄门,叫做‘如意门’,是根据答题人的心意而生的。向往光明则通往光明,追求黑暗则堕入黑暗。其实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的立场,站在不同的立场,都是宇宙的中心,那么,就向着自己选择的道路走下去,不回头、不后悔,就是幸福的人生。须知所有的不幸,都来自对自己的否定。以后你会明白的。下一个结界是阳木,司命是个娘娘腔,叫柳如丝,你可以去见他了。”

崔绍进入玄门前,回头做了个鬼脸道:“一阳子前辈,我有一事不明,你明明非常有英雄气概,为什么癸水说你还有一个名字叫胆小鬼呢?”

一阳子闻言大怒:“这个癸水,竟然这么教唆小孩子没大没小,你不要去阳木结界了,回来,我带你回找癸水理论去!”崔绍头也不回,一头已经扎入秘境玄门,只留下一阳子在玄门的另一边叫骂不休。

崔绍手持晗光剑,游走于天书小世界各结界之间,又连续遇到了柳如丝和金刀两位司命,这两位司命一文一武,所出的题目更是希奇古怪。柳如丝考校崔绍的诗文,足足和崔绍对了三天三夜的诗,更是喝得酩酊大醉。崔绍诗文功底不行,只好使出损招,用最狗屁不通的诗句恶心柳如丝,柳如丝实在不堪其扰,又不得不卖癸水和一阳子的面子,睁一眼闭一眼送崔绍过关,然后自己关门服止吐药去了。金刀司命则大不相同,见崔绍武功不凡,见猎心喜,将自己的灵力附着在结界中的灵物身上,非要崔绍战胜自己才能过关。以金刀武痴的本领,崔绍就是再修炼十年也决计不是对手。崔绍招数用尽,就连诈死、偷袭等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还是徒劳无功。崔绍到底聪明机变,巧用激将法,让金刀将灵力分身依附在一雌一雄两只老鹰身上,然后挑动两只老鹰争斗,自己坐收渔利,关键时刻帮助雌鹰战胜了雄鹰,金刀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输了赌赛,只好按照约定礼送崔绍过界。崔绍连过两关,功力也大大增强。

临别之际,金刀告诫崔绍,下一个结界是月华之城,与光明城分列阴阳两极,处于光明城的正下方,若能完美解开司命太阴最难的谜题,就可以通过捷径直达光明城。如果只能解开一般的谜题,则需要继续绕路前进。

崔绍谢过金刀,穿过秘境玄门进入月华之城。按照金刀的描述,月华城虽然长年都是夜晚,但是光明城的强大光源反射在结界的中央形成一个巨大的圆月之珠,司命太阴就端坐在圆月之珠的下方,驱动着丑、卯、巳、未、酉、亥六个阴属结界的正常运转。然而崔绍进入了月华城,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天空中没有看见圆月之珠,只有一条微微散发出亮光的光带,散射出的光也是朦朦胧胧,仿佛笼罩在青烟薄雾中一样。

崔绍身上没有火折子,本来想召唤晗光剑,用剑中蕴藏的光芒照亮脚下之路。没想到晗光剑的灵力全部来自光明城的光源,在月华城陷入黑暗的时候,晗光剑剑刃上的光芒全部消退,变成了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兵刃。

崔绍无法可想,只好眯着眼睛,仔细辨识着脚下的道路,尽量向光带的方向移动。好在月华城的道路十分平坦,全部是青砖铺成的康庄大道。崔绍的眼睛在适应了一段时间后,也渐渐能看清楚周围的景物了,在天空中微弱的光带辉映下,崔绍分辨出自己身处在一座巨大的城镇中,城镇中空无一人,但是房舍中的家具、装饰都十分完整,只是看不见一个居民,仿佛一座死城。

崔绍正在向前摸索前进,突然感到身边“嗖嗖”两声轻响,一阵微风掠过,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暗处跑过,黑影闪入身旁的一户府邸,一晃就消失不见。

崔绍吃了一惊,立刻停下脚步,向黑暗中观瞧。眼前的府邸是个高门大户,大门敞开,隐约可以看见府中有荧光闪烁。只是这些荧光就像夏天晚上稻田中的萤火虫,总是时明时灭,没有规律。

走夜路的人,见到光亮,心中总是充满了惊喜,崔绍也不例外。他缓步迈过府门前的条石,穿过前堂,发现了一片花圃,花圃中种植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植物。这种植物似是藤科,长长的藤蔓盘绕着花圃中的竹架,藤蔓的顶端结出了很多莓果,每个莓果间隔很短的时间就会发出一会儿荧光,片刻后荧光消失,这样周而复始不休,崔绍明白这些莓果应该就是荧光的源头。

崔绍正想摘下一枚荧光果仔细观察,突然觉得颈下的黑曜石一阵颤动。自从落入天书世界,黑曜石就苏醒过来,每次有异常的灵物靠近,黑曜石都会自动示警。崔绍心中一凛,手掌屹立不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果然发现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东西正在靠近。

刻不容缓之间,崔绍身躯向右半转,撩起右腿,一记“魁星踢斗”向左后方踢出。崔绍听风辨形的功夫已经非常熟练,黑暗之中,踢腿速度让偷袭而来的敌人根本没有料到。崔绍只觉得脚上一震,应该是踢了一个正着。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哀鸣,声音如同犬吠,一个黑影被踢得横空飞出,重重地撞在房屋的墙壁上,连房上的瓦片都被这一踢之力震落了几块。

崔绍取晗光剑在手,一个“夜战八方式”,长剑护住全身,此时在他面前的花圃中,头顶的房梁上,屋脚的黑暗处,连续蹿出七八条黑影,那只被踹飞撞倒墙上的黑影也踉踉跄跄地爬起,口中“呜呜”连声发威,加入到了攻击阵型之中。

恰在这关键的时刻,藤蔓上的众多莓果突然泛起一片荧光,将崔绍四周照得雪亮,崔绍借着荧光,看清了来袭的怪物。原来是一群奇形怪状的野狗,这群野狗体型庞大,比一般的狗大一倍有余,通体漆黑,每只野狗的颈子上都生出两个脑袋,两个脑袋一大一小,狗头脑门正中长出一只眼睛,眼睛血红而牙齿雪白,看起来无比凶恶。其中有两只野狗嘴中还叼着一串莓果,咬破的莓果流出带有荧光的果汁,溅得野狗满脸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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