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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冰竹：利率市场化应给中小银行保护期

闫冰竹认为，今年6月央行宣布打开存贷款浮动空间，这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利率市场化是银行的二次革命。图/CFP人物简历闫冰竹全国*协委员、北京银行董事长。曾在中国工商银行北京分行任职，随后主导参与当时北京市商业银行的股份制改造，同时闫冰竹还是中央财经大学硕士研究生导师。金融从业三十余年，是中小银行的 代言人 。利率市场化：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新京报：前几年你就已经提出利率市场化是中国银行业改革的趋势，今年6月央行宣布打开存贷款浮动空间，是否跟你之前预期的一样？闫冰竹：这次的调整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因为央行已经为利率市场化改革做了大量的铺垫和准备，20年来一直在按照 放得开、形得成、调得了 的原则推进利率市场化。不过也挺意外的，6月份突然宣布这一重大*策、特别是一个月内进一步将贷款下浮空间扩大到30%，力度之大、速度之快，出乎意料。在我国经济增长速度较过去十年有一定幅度下降、欧债危机愈演愈烈的情况下，利率市场化加速推进有利于促进资源有效配置、增强金融机构的竞争力、促进企业适应经济全球化的需要，作为商业银行，要做好各项应对措施和准备。新京报：利率浮动新规实行4个多月，北京银行的存款规模和市场份额是否有大幅波动？闫冰竹：利率新规实行以来，北京银行的存款规模和市场份额稳定。截至3季度末，北京银行人民币各项存款超过7000亿元，较年初增幅16%。在利率市场化的环境下，价格成为商业银行竞争客户、发展业务的变量，商业银行可以根据自己的发展目标和经营实际，选择向客户进行差异化报价，这本身是一种正常的市场行为，也是利率市场化改革的目标所在。但实际上，利率只是商业银行提供给客户价格的一部分，或者说只是 名义价格 。因为商业银行在服务客户时，还要在点、系统、人员、产品创新等方面进行很大的投入，这些要素的优劣，实际上反映了对客户提供的 实际价格 。目前商业银行的存款报价基本上分成三个阵容，一类是以五大行为首的国有银行，因为点广、络好，存款上浮最少；二类是股份制商业银行，因为电子渠道、产品创新等原因，只将一年以内的存款上浮到顶；而部分区域性银行为了弥补点方面的不足，采取了全线上浮到顶的策略。作为一家上市银行，北京银行根据自身经营策略，考虑客户需求，采取了较为稳健的利率定价*策。银行间迎来 价格战 新京报：银行如何应对这种价格战？4个月来，北京银行的客户结构是否有变化？闫冰竹：自6月实施利率新规以来，面对银行间激烈的价格竞争，北京银行也遇到了较大的定价压力。一方面，存款价格出现了分化，部分优质客户提出了差异化的定价需求；另一方面，贷款客户有了更大的议价冲动，这主要集中在大客户或中小优质客户上。从数据上看，新放公司贷款利率浮动水平出现小幅微降。利率市场化给银行的客户结构带来深刻影响，由于商业银行对大客户的议价能力相对较弱，中小客户特别是小微企业已成为银行争夺的重点。北京银行成立以来，一直专注于积极发展中小企业的战略，保持了在北京地区中小企业贷款业务市场占有率第一的成绩，这为应对利率市场化等金融变革带来的挑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同时，随着利率市场化进一步推进，存贷款利率全面实现市场化，预期存款稳定性将有所下降，波动加剧；加之以新监管*策的出台，部分银行体系内流动性存在着不确定性因素，对日常资金头寸管理带来一定影响。新京报：从国外历史看，利率市场化过程中有大量银行倒闭，你认为未来怎样的银行才能不被市场淘汰？闫冰竹：利率市场化是深化金融体制改革的必由之路，可以说是银行继上市之后的 第二次革命 ，是一次重要的制度性变革，将对商业银行发展产生深远影响。要在这场变革中不被市场淘汰，银行就必须在促进国家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和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同时，加快经营转型，努力实现银行业自身发展方式的转变和服务水平的提升，走精细化发展、差异化发展和多元化发展之路，提升可持续发展能力和核心竞争能力。改革要循序渐进新京报：你认为接下来的利率市场化改革之路应该怎么走？应该有哪些进一步的制度设计？闫冰竹：虽然我国利率市场化条件已经初步具备，但我国经济尚处于转轨阶段， 两难 问题仍然存在，加上金融市场发育不够完善、存款保险制度不健全、监管机制尚待完善等一系列现实条件，决定了我国利率市场化必须循序渐进，不能一蹴而就。否则，有可能导致银行体系出现无序竞争局面，对国家金融安全、宏观经济稳定都将产生重要影响。因此，接下来的利率市场化改革应当继续积极稳步、有计划、分步骤地逐步推进。特别是针对中小银行，应该建立一系列的制度来引导和帮助我们健康地走好利率市场化改革之路。首先，要完善制度设计，从目前来讲，要尽快推出存款保险制度、完善信用风险缓释工具等市场建设、进一步深入推进外汇市场改革，让商业银行处在一个完整的市场环境下，在真正的市场中提升核心竞争力。其次，应当遵循 逐步推进、区别对待 的原则。在利率市场化的推进时间和节奏上，应充分考虑中小银行的承受力，给予中小银行一定的*策保护期，拓宽中小银行收入来源，促进中小银行提高利率管理能力和市场竞争能力。第三，要加大*策扶持力度，增强中小银行服务能力。广大小微企业是扩大就业的重要渠道，而中小银行则是服务小微企业的主力*。因此，建议从服务小微企业、解决就业问题的高度，给予中小银行差异化的*策扶持。比如，在金融*策方面，继续对中小银行实施差别化存款准备金率、差别化资本管理要求等，引导中小银行在稳健货币*策前提下，加大对小微企业的支持力度；在税收*策方面，建议适当减免中小企业贷款业务的营业税，激发中小银行服务中小企业的积极性。我国利率市场化条件已经初步具备，但我国经济尚处于转轨阶段，加上金融市场发育不够完善等问题，决定了我国利率市场化必须循序渐进。否则可能导致银行体系出现无序竞争局面。利率市场化改革进程1996年6月1日央行放开银行间同业拆借利率。1997年6月放开银行间债券回购利率。1999年10月批准中资商业银行法人对中资保险公司法人试办由双方协商确定利率的大额定期存款。2003年允许开办协议存款。部分大额存款实现利率市场协商确定。2004年1月1日人民银行再次扩大贷款利率浮动区间，商业银行企业贷款利率浮动到基准的0.9-1.7倍。2006年8月商业性个人住房贷款的利率浮动范围扩大至基准利率的0.85倍2012年6月存款利率浮动区间的上限调整为基准利率的1.1倍；贷款利率浮动区间的下限调整为基准利率的0.8倍。